SHISAN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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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长夏24h/群像】勿忘不凋

  睁眼,眼前是纯白色的天花板和朴素的灯罩,只有一束看起来暖洋洋的光斜射进窗。把那一小块墙照射的格格不入,杜三鹦坐起身来,被子滑了下去,冷空气立刻循着温热找寻源头,肆意的侵蚀着温暖。

        这是哪儿?杜三鹦环顾四周后脑袋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的目光定格在对面的一张靠墙纯白色的长桌上,桌上零零整整的摆着一些东西。他看不大真切,杜三鹦拿起枕头旁放着的眼镜,再次望去,视野已清晰了许多。

        那长桌上是一排随意摆放的相框,杜三鹦走到桌前,每一张照片都不一样,但又都一样。一样的是人,不一样的是事。在长桌的最右侧摆放着一个小瓷瓶,里面插着几朵花

        比起花朵,杜三鹦更关注的是桌上的相框。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细细的端详起来,照片中除了他还有六七个人,大家坐在一张桌上,周围的环境显然不是在屋内,倒像是在阳台。照片中的他似乎有些醉意,脸颊泛出两圈红晕,举着手中没喝完的酒,笑得十分开心,似乎还有点傻。

        虽然心存没有这段记忆的疑惑,但直觉告诉他,接着看下去。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看到了相框背后写着三个字

        全家福

        这是...家嘛?杜三鹦又翻回照片的正面,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真的很有家的味道

        你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是什么

        白柳先生带我吃的那顿火锅

        问题是突然冒出来的,回答也是没有经过思考就蹦出来的。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脑海中并没有“白柳”这位人物

        下张相框中的照片又是在一个冬季,几人站在一栋楼的天台上。对面那栋楼灯火通明,暖洋洋的灯光汇集在一起,使本该清冷的夜增添了几分热闹又温馨的味道。昏暗的天空被几朵五彩的烟花炸亮,银蓝色的那朵与其他较小的几朵几乎要占满了整片天空

        是新年

        杜三鹦目光向下移去看到了这场烟花秀的“缔造者”一男一女此刻脸上挂着“孩童般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正大步往回跑着。在他们身后正有一束红色的烟花冲上天,这火光恰好照亮了周边的环境。一个男人站在一边,眼中的醉意和他的金丝边眼镜不太匹配。他打着电话本该有“严谨”的气质却在喝醉之后迸发出“斯文败类”的气质

         他前面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女孩手中拿着一支点燃的仙女棒,眼中映着仙女棒心形的火花。在照片的边缘站着三个男人,两个人在交谈还有一个人,他在注视着那个往回跑的女人,似乎注视了很久...很久。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只手比着一个耶

        杜三鹦翻到背面,又是简单的三个字

        除夕夜

         接着看下去,第三张照片是在夏季,在海边一群人聚在一起,燥热的空气,凉爽的海水,清新的果汁一瞬间扑面而来。上一张还在放烟花的男人此时双脚踩在一块印有嘻哈猴的冲浪板上,较长的双臂舒展开来。似乎在享受自然赐予他的自由

        在沙滩上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肌肉结实,一看就像是经常锻炼的人现在居然在和一个小女孩一起抓小螃蟹,不过看着那只小螃蟹从他们身边逃走的样子似乎抓捕行动并不是很顺利,女孩的脸上有些许着急。在他们身边还有一座跟男人手臂差不多高的沙雕城堡。

        沙滩的另一边,上一张照片绚烂烟花的“始作俑者”之一,那位女人和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在打沙滩排球。在照片不远处躺着一位男人。男人轻闭双眸,白皙的皮肤和较长的睫毛在巨大的遮阳伞下,格外突出,在他身边的圆桌上摆满着各种各样的水果和刚买来的果汁,似乎是给这些撒欢的鸟一个“惊喜”

        而自己在这张照片中并没有体现,不过从照片下面的六只脚来看,自己确实在里面

        正当他想拿起下一张时,身边突然传来了声音

        “周一!周忆症!周一!周忆症!周一!周忆症!”

        向着声源望去,是自己的鹦鹉三三,在三三喊完三遍以后就不在吭声

        还不等杜三鹦去反应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烧烤!快快快,叫上杜三鹦走喽!”

        “牧四诚闭嘴!这是疗养院!”

        杜三鹦听到脚步声停在自己的门口后就再无声息,他害怕的开始往后靠

        “杜先生,您的朋友来探望您了”

        护士话中的“朋友”二字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当打开门的那一刻房内空无一人,只听到杜三鹦的大叫

        “别过来,靠近我会变的不幸!”

        原本淡忘的事情又一次翻涌了上来,他不配拥有朋友;他这种只会给人带来厄运的扫把星是不配拥有朋友的;他应该被关起来;他应该收到人们的指责、唾弃;他不应该被关心;他只配孤单的活着;他应该在不幸中死去

        牧四诚一把掀起垂落的床单,看到了躲在床下的杜三鹦

        “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躲啊,每次都是这里都找腻了,你床底下是不是从来不用墩地啊杜三鹦”

        “显眼包”

        是刘佳仪

        杜三鹦看着面前人熟悉的感觉,好像很温馨,很安心。他颤颤巍巍的钻出了床底,是照片中的人,但自己的鹦鹉似乎并不认为他们很“安心”

        “白柳!坏人!危险!”

        杜三鹦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他无措的看着白柳

         确实很危险,这是杜三鹦给予的第一印象,但在危险中又带着些许安全。就如同一只草丛中潜伏的毒蛇,双眸腥红,吐着信子猛的朝你扑来的那刻。你会认为自己完蛋了,但是睁眼,你会发现,他扑向的是你身后未知的危险

        只听见“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痛的“啊”

        是牧四诚所站着的地方一张相框从墙上掉下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杜三鹦似乎更无措了,他只能一直向牧四诚鞠躬赔礼道歉

        “你们赶快出去吧!我生来就是给别人带来不幸的”

        杜三鹦的声音里都带了隐隐哭腔,他不能,也舍不得把这个“家”拆散

        他看着那个他认为危险的男人让所有人都出去,等周围一切寂静后他开口道

        “我们可以谈谈嘛?杜三鹦”

        等到杜三鹦回到疗养院时,怀着抱着一束花他清楚的记得白柳对他说的一句话

        “我们会在你的生活中留下各种痕迹,不要害怕忘记我们”

        他把花轻剪下几朵插进白瓷瓶里,是勿忘我

        忘了也没关系

        总有人会让你一遍又一遍的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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